冬日赶在回沪工作前，携内子看了一套最近在港叫好又叫座的本地电影《破．地狱》（The Last Dance）。本片由陈茂贤编剧并执导，主演是喜剧泰斗许冠文及另一“栋笃笑之神”黄子华，但剧情却并非搞笑。相反是通过讲述香港殡仪行业中，以道教法事“破地狱”为丧礼科仪的主题，并由此探讨严肃的生命议题。
阅报获悉《破．地狱》该片近日票房已冲破亿元大关，成为香港继《毒舌大状》及《九龙城寨之围城》后第三部票房破亿佳作，内地甚且有很多影迷特地赴港，先睹为快。其实“破地狱”三字对港人来说并不陌生，香港殡葬科仪大多奉行具宗教背景之形式，而常见的宗教葬礼就包括天主教、基督教、佛教及道教，“破地狱”就是道教中最重要的丧礼科仪法事之一，作超度先人。港人凡历经过亲朋戚友“红白二事”，很多都曾亲历其景。
电影《破．地狱》主要讲述疫情期间，香港百业受损，原从事包办喜宴的道生（黄子华饰）为生活转入殡葬行业，代替明叔（秦沛饰）与许冠文饰演的“Hello文”合作。阿文同道生二人一老一青，一旧一新，虽然是合作伙伴，唯对办丧事则有截然不同之看法，其间二人也常擦出火花。例如戏中阿文与一众行家保守持旧不愿接过世已久的男童丧事，而道生则百无禁忌，亲自为部分已腐烂的男童尸体化妆并包裹好送往义庄。但过程中阿文也被道生之真诚打动，最后助道生一臂之力。此乃人性光亮之处，彼此虽有不同，唯仍尽力相助。就是这样，道生与阿文在长时间的磨合中，互相增进了解，加深了感情。阿文是个重男轻女、口硬心软的传统大男人，对于自己的道教殡仪事业也是一早言明，传男不传女，故他这位严父丧妻后爱子爱女，但仍有偏颇，“破地狱”传子不传女。道生则较后生，没有这些顾虑，但他与同居女友因生孩子之事也有小摩擦。戏中人物感情真实，爱中有怨，怨里有情，这些都非常贴近现实生活。试问生活当中就算是最亲的人，大家也不免会产生隔阂，若不即时解决，日子越久，感情越容易破裂，甚至留下心结。阿文不善于表达自己的爱，好在出现了一个道生，常在工作内外与他倾谈。阿文只知要为亡者“破地狱”（超度），道生却说生人也有很多地狱要破（意指跨越艰辛）。
当人与至爱亲朋生离死别时，逝者远去了，一路走好。在殡葬仪式上，大家都竭尽全力为其在世最后一程安排至最好，愿其安息。生者须坚强珍重，彼此互相安慰。但是，有些亲人无法接受一些突如其来的恶噩，久久沉浸在悲痛之中，无法自拔，终日或意志消沉，或借酒浇愁，他们也要“破地狱”，重新振作，好好地爱自己，爱身边的人。
有生必有死，有来也有往。生不言死，死不恋生。在生尽到自己的责任，死时则不留遗憾。正如戏中有句话，“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赚了，何必介怀什么时候下车，不如好好欣赏沿途的风景”。人生在世，不就是要好好学习，好好工作，好好爱人，好好活着吗？这样死去时也一定好好的，好像父亲一样一生无愧天地与先祖，最终完成他的使命后在睡梦中离开这个世界。想来这就是最好的道别，毕竟我们终将重遇。
（来源：大公报 2024-12-04）
